海风

藏在心底，依旧爱你（下）

现实向

戴萌视角，第一人称

        美好的时光像是白驹过隙一般无声地流逝着，不知不觉间，楼下树木的枝叶已经被初夏染成了深沉的墨绿，再也寻不出初春那种轻柔的鹅黄。钟表上的指针“嗒、嗒”地走着，我伏在电脑前思考者下一次开庭的辩法和证据。早上出门时，莫莫说她今天家里聚餐，会回去的很晚，让我自己乖乖吃饭，可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致，索性便不吃了罢。

　　晚上11点多，我打开家门时，她不在，看来是还没有回来……算了，跟家里人吃饭晚一点，也正常，我郁郁地到沙发边把自己陷进去，疲惫了一天，我很快就有了困意，只是没等我睡着，振动的手机就唤醒了我，莫莫说她喝醉了，要我去接她。我从沙发上挣扎地爬起来，半信半疑地开车前往她发过来的地址，心里想着，“妖艳酒仙”怎么会醉呢？

       我到的时候，她一个人坐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，脸颊泛着酒醉的红色，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明，见到我来了，她猛地起身，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，我连忙过去扶着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，刚给她系上安全带，准备开车回家时，她轻轻地环住我往她自己那边带，低声念着“戴萌，一起去旅游好不好。”对，没错，是问句，却是陈述的语气。我没敢回答她，我害怕这次出去，回来之后就没办法适应没有她的生活了。所以，只是轻声哄着她松手，早点回家。

　　回到家后，她草草洗漱过便回屋睡下了，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，久违地开了一听啤酒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。今晚的月色真美，很适合爱她，风轻柔着，在夏夜特有的云雾和蝉鸣中穿行，在我纠结思考时，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眼泪。脑海里最后的理性在月光下，被对她的爱意冲散，消失的一干二净，嗯，还是决定要去。想好这些，我便回到房间里，轻轻地在她身侧躺下，不出意外地，她在睡梦间缩进我的怀里，小心翼翼地，仿佛这是一种奢望……

        7个小时后，我被闹表吵醒，下意识就去要去关上，可她动作比我还快，把手探出去一下便轻而易举地关上了，真不愧是兔子。我没叫她起来，悄摸地下床洗漱，给她泡了蜂蜜水，又给俩人准备了简单的早餐，便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，毕竟明天就五一假期了，最近又没接别的案子，索性今天就不去上班了，作为老板，偶尔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。在电脑前忙碌了大概有快两个小时罢，我听到她在房间里叫我，好像是因为没睡醒，说话还有点不大利索，哼哼唧唧的，我笑着放下电脑起身，想着“兔子好可爱”。

       “莫莫～兔子～起来啦，已经上午十点了，快起来收拾行李啦！”床上的人听到我这句话像是被吓到了一般，一个激灵就探出来个脑袋，眯着她那迷茫的眼睛看向我，我见她醒了，便解释道：“你昨天晚上不是问我要不要一起旅游嘛？想了想最近也没接什么案子，就收拾了一下行李，现在已经整装待发，就等你定目的地了。怎么，想反悔啊？” 

“啊？不是，没有，不反悔。可你不是……”她越说声音越小，后半句话我完全没听清，看她也不接着说，我也就没接着问。“咱们去挪威好不好？听说那是全球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。”她试探着问道。“好，那你去收拾行李，我去订票、订酒店？” “没问题！”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觉得今天的莫莫很兴奋，像是期待了许久，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旅行到底会发生什么……

　　就这样我们踏上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。

      从哈当厄国家公园，到克里斯蒂安桑动物园，从吕瑟峡湾，再到旅行的最后一晚。

      她带我来到奥斯陆大教堂，傍晚，微风，夕阳的余晖透过蔷薇纹样的玻璃洒在她眉眼间，多么温暖，一切都像她之前对我的描述一般。空无一人的教堂里，她牵着我走到最前面的十字架前停下，我望向她，只见她的脸上是挂着笑意的，眼中却是含着泪水的，我问她怎么了，她不答。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，相视良久，她开口了，带着颤音，染着哭腔的一句

“戴萌啊，我马上就要结婚了，可是我…还是忘不掉你…怎么办啊？”

“莫莫，我…”

“嘘，先听我讲好不好？难得坦率一次，难得勇敢一次。”

“好…”

“戴萌，我喜欢你，喜欢到忘不掉。当初我订婚时，你迟到了，独自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，可我还是发现你了，你知道为什么吗？因为我的目光一直一直追随着你。可现在，我必须要走了，父母定下了婚事，就在六月中旬，我婚礼那天，你不要来好不好…我怕我，舍不得。”

沉默良久，我答道“不好，我一定要去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我想与心爱的人一同出席婚礼，哪怕你身边的人不是我，我也想注视着你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6月18日 今天是她的婚礼，纵是万般想要逃离，这一天还是到来了。我从床上起来，一个人，站在窗边，一周前她就从我这搬出去了，毕竟都快结婚了，忙的事应该挺多吧，至少会比我这个伴娘多。算了，不想了，我挪开步子，换上了平时出门的衣服，洗漱完画了个底妆就出门了，去到她办婚礼的那个饭店。我没有开车，因为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喝很多“饮料”。

      我到的时候，按照事先约好的，去休息室找她，她还没有换婚纱，而是在一旁捣鼓些什么东西，仔细看看，我才发现她在整理她的化妆包，甚至认真到我进屋她都没有发现。我慢慢走近，轻唤了她的名字，她回过头，嘴边挂着浅浅的笑。我们像约好的那样给对方化了平时各自的妆容，仿佛步入殿堂的是我们那样庄严、不可侵犯。

       婚礼开始的时候，我陪她走上台，跟在她的身后，望着她迎着光走去的背影。渐渐地，光吞没了她的背影，她在我眼中逐渐渺小、触不可及，原来我一直都知道，我很爱她。婚礼是怎样结束的，我不知道，我只记得她的一颦一笑，以及眼角点缀的泪珠，诉说着深沉的爱意。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，在梦里，我们一起漫步到月明星稀的无人之境，在那里举办了一场无人出席的婚礼……